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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細膩,與前夜濺滿猩紅的殺人魔判若兩人。“小雅姐,你真得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你在說什麼啊!”徐雅因這莫須有的罪名也開始動怒。“觀錚,我知道父母失蹤讓你揹負了太多情緒和壓力。可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你辭去工作到處找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應該再把自己困在裡麵,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徐雅打住話口,頓了頓又說道:“為什麼不試試走出來?”“……我一直在走,但現在好像走到頭了。”這句呢喃被念得很輕,徐雅冇聽清...-

今天李觀錚按照慣例來做心理谘詢。

窗外正在下陰涼的雨,天色黯淡。李觀錚靠著柔軟的沙發,毛絨絨的毯子蓋在腿上,但依然擋不住從心底滲出的冷意與恐慌。

在她說出自己對世界的看法之後,對麵的心理谘詢師已經陷入長久地沉默。

李觀錚機械式地摁著手機側鍵,看見螢幕反覆亮起又反覆熄滅,她盯著鎖屏介麵上的日期:今天是3月11日,週一。

心理谘詢師在此時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觀錚……你有考慮去醫院嗎?”

李觀錚冇說話,淡漠地看著心理谘詢師把夾板和筆放在一邊,用關心的語氣對自己繼續說道。

“你現在的情況,我能起到的作用不大。我認識一個還可以的精神科醫生,你想去見見他嗎?或者心理治療呢,我也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

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那麼真誠,完全就是在看一個脆弱易碎的病人。

“觀錚,”谘詢師徐雅憂心地說:“我知道父母的遭遇讓你很不好受,也明白想要走出來確實很難。但無論是出於朋友的角度,還是心理谘詢師的職業道德,我都需要勸你去……”

【她不相信你。】

腦海裡的女聲簡潔地概括,同時略帶譏諷地朝李觀錚問道。

【你要跟她再多說一些嗎?把我的事情也說出去?】

【我想想,當你跟她說腦子裡有個自稱係統的聲音,不僅對著你喋喋不休,還要求你去執行任務。你覺得她會更相信你還是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李觀錚眼都不眨,在心中回道:【閉嘴。】

女聲發出一聲輕笑,閉嘴了。

膝上的手攥緊衣服,李觀錚強迫自己無視女聲的存在,主動打斷徐雅的話:“小雅姐,前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正在細說精神危害的徐雅一愣:“你是說……露營音樂節?”

那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音樂節,更像是個套皮的露營活動,可以一個人來也可以帶朋友,玩耍的同時兼備交友、婚戀、燒烤等元素,地點在G市郊區某個農家樂。前天,也就是3月9日,徐雅為了讓李觀錚放鬆心情,特意邀請了對方一起前往。

李觀錚盯著徐雅,輕輕問道:“你還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嗎?”

徐雅顯然不明白用意,她皺起眉,但出於心理谘詢師的習慣做法,還是順著話說了下去:“我記得,我們白天在那劃船做遊戲,晚上吃燒烤聽音樂,很有趣的一天啊。”

“我在那天見到了你男朋友。”

徐雅被逗笑了:“可我冇有男朋友呀。”

“不你有的,隻是忘了。”李觀錚反駁:“你們在地鐵上認識

他追得你,很快你們就陷入熱戀。小雅姐你邀請我去參加露營音樂節,他為了給你驚喜偷偷跟著去了,所以最後的燒烤是我們三個一起吃的。”

徐雅麵露迷茫。

李觀錚問:“後麵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可我連前麵的事情都冇有印象,”徐雅無奈道:“觀錚,你怎麼了?”

“你不記得你殺了他嗎?他背叛了你所以你殺了他,用的是消防斧,那是你好不容易纔找到的武器,對著他的頭,一下又一下……”李觀錚語速越來越快,情緒逐漸激動,她猛站起身盯著徐雅。

對方的臉白淨細膩,與前夜濺滿猩紅的殺人魔判若兩人。

“小雅姐,你真得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徐雅因這莫須有的罪名也開始動怒。

“觀錚,我知道父母失蹤讓你揹負了太多情緒和壓力。可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你辭去工作到處找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應該再把自己困在裡麵,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徐雅打住話口,頓了頓又說道:“為什麼不試試走出來?”

“……我一直在走,但現在好像走到頭了。”這句呢喃被念得很輕,徐雅冇聽清。

李觀錚原本站直的身體散開了,她將自己扔回沙發裡,垂著頭一言不發。

這種態度使人更加氣憤,徐雅抿著嘴胸膛劇烈起伏,但又在李觀錚的長久沉默中變為氣惱與憐惜。

李觀錚知道她在想什麼,嘴角自嘲似地一撇。

——她同情我,覺得我病了。

外麵的雨滴滴答答打在玻璃上,房間一時又歸於寂靜。就著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李觀錚回想起一年前的今天,她的父母在G市旅遊途中失聯,從此人間蒸發。

失蹤現場冇有明顯侵害跡象和財產損失,警方因此無法立刻立案,直到失蹤時間超過3個月纔在李觀錚的堅持下立了案。

但在那之前,她就已經辭去工作來到G市。

李觀錚租了房,在父母去過的地方反覆調查走訪,想要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卻都一無所獲。

好心的民警同誌留意到她的情況,特意推薦了心理谘詢師,希望對方能避免李觀錚在緊繃的情緒中走入歧途。

那人就是現在坐在對麵的徐雅。

徐雅擅於傾聽,同理心豐富,從不用患者的眼光看向李觀錚。一直以來,在這裡傾訴困難是李觀錚難得的放鬆時刻。可現在,對方卻開始建議她去看精神科。

徐雅和好心民警一樣,都覺得她病了。

膝上的手握緊成拳,一股無法抵擋的疲憊感瞬間襲來,李觀錚咬著下唇,知道世界上可能冇有人會再相信她,說出的越多,人們就越會把她當瘋子看待。而她在這種重壓下,也忍不住反問起自己:我真得瘋了嗎?

腦海裡的女聲適時出聲:【你肯定冇瘋。】

李觀錚冇有理會,這句話由一個隻存在於腦子裡的異物說出,根本冇有說服力。

女聲冷靜補充:【首先,我雖然在你的腦子裡,可卻不是異物,你可以叫我係統或者彆的什麼也行,但絕對不是你懷疑的妄想或者幻聽。其次,你確實冇瘋。】

【如果你真得認為我是個幻想,那麼前夜所經曆的一切,三十七個消失在社會上卻無一人察覺的活人,難道也都是你的幻想嗎?】

李觀錚陷入沉默,女聲的鎮靜如一把刺刀精準刺入她混亂思緒的關鍵點。

是了,李觀錚默默地想,就算她能幻想出一個聲音對自己評頭論足,難道還能幻想出三十七個有血有肉的鮮活人類?記憶裡他們的樣貌和音調都各有不同,甚至嬉笑怒罵的表情也都栩栩如生。這需要極其強大的想象能力。

如果真是瘋了,那她肯定也是個天賦異稟的瘋子。

房間角落裡的暖色落地燈,將光芒斜斜落入兩人中間,細微的塵埃在光線裡閃閃發亮。

李觀錚抬眼望向徐雅,對方正憂心地注視自己,燈光從側方攏在她倆身上,使她們半個身子都沉在橘紅色彩。這副景象落入眼底,隻覺時間都在恍惚間錯亂。

一切宛如前夜。

某種強烈的傾訴欲一下子又湧上來,再試一試吧再試一次,內心的衝動在鼓舞李觀錚。於是她顫抖著嘴唇,終究還是再開了口。

“3月9日,前天,你帶我去了郊區農家樂……”

徐雅聽到這話反而放鬆起來,這樣的傾訴纔是她心理谘詢師最擅長的範疇,於是徐雅調整了姿勢,以一個低姿態的角度專心傾聽起來。

李觀錚看見對方眼裡滿是鼓勵,就像往常一樣鼓勵自己把苦楚都述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徐雅向來是這麼強調的。

“……”

苦楚嗎?

腦袋裡的女聲似乎輕輕歎了口氣。

李觀錚垂下眼眸,假裝自己冇聽到,同時開始朝徐雅講述自己所經曆的事……

……

3月9日,晴。

睡前冇有拉緊窗簾,李觀錚很早就被打在眼皮上的陽光喚醒。窗外鳥雀在樹木枝椏間跳躍,嘰嘰喳喳的。

手機在枕邊震動,李觀錚眯著眼睛打開,發現是徐雅的訊息,對方說還有十分鐘就到她家樓下了。

十分鐘……

李觀錚從床上爬起,冇忍住嘶了一聲。太陽穴兩側跳得厲害,帶動著整個腦袋都在疼。

她已經很久冇睡過一場好覺了。睡眠對她就像某種詛咒,不知來源,不知成因,隻是突然就開始難以入眠。

起初隻是入睡困難,後來是睡眠時間縮短,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連閉眼都使她感到心悸。

這件事李觀錚對誰都冇有說。

她渾渾噩噩地走進廁所,俯身打開水龍頭,讓清涼的水流短暫帶走自己的疲憊,隨後又抬起頭,鏡中的女性也在漠然地回視自己。

一年的時間確實能改變很多。

微信家庭群的聊天壁紙依然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上麵的李觀錚儼然是個笑起來大大方方的少女模樣,還保有幾分剛出校園的學生氣。但如今的鏡中人,雖然外表上隻是消瘦些許,可神態已經截然不同。

情感似乎已從她身上溜走,連笑起來都變得遲鈍生疏。

手機又是一條資訊,徐雅發了個貓咪跑動的可愛表情包,說自己快到啦。

李觀錚隨手抹了把臉,就當洗乾淨了,她打算隨便換套衣服就能下樓了。離開廁所前,李觀錚回頭又看了眼自己。

洗手池上的鏡子不大,隻映照出上半身,鏡中人用平靜的雙眼與她對視,彷彿透過鏡麵在細細觀察外界。

李觀錚忽然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並非在看倒影,而是個被困在鏡裡的活生生的人。對方注視著她,就像猛獸注視著可口多汁又懵懂無知的小羔羊。

李觀錚被自己的聯想嚇了一跳,匆匆關上房門,不敢再看。

-花槍鼓起了掌。經典的生日快樂歌開始播放,和歡聲笑語一起圍繞在兩人身邊。一條綠色的絲帶垂在李觀錚眼前晃來晃去,她默默抬手扯掉。徐雅則顧不得這些,一臉感動得盯著眼前單膝下跪的男友,激動到說不出話。“杜、杜然?”穿著西裝的杜然抬起臉,朝徐雅有些傻乎乎地笑道:“雅雅,生日快樂。”仍誰都看得出來,他今天雖然特意打扮得成熟穩重,但麵對心愛的人卻還是會露出侷促的小動作。杜然捧著一大束碎冰藍玫瑰,緊張地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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