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蜂蜜也太多了！！！早膳過後，楚棠就靠在榻上懶洋洋的翻著075發給他的資料，還隨手拿了本書擋著，免得讓人看見他像個神經病一樣對著虛空發愣。［楚棠：先帝的六個兒子，居然都冇活下來？嘖嘖嘖，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075：……］［楚棠：原來我的親媽不是太後啊，讓我看看是誰……虞太妃？哪個是虞太妃？］［075：虞太妃目前在行宮居住。］楚棠又往下看了一眼，果然是這樣。說是先帝駕崩後，虞太妃傷心過度大...-

卯時一到，楚棠就準時醒了。

其實不能說是醒了，因為昨晚他通宵看海綿寶寶根本冇睡，現在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脹脹的疼。

看著外麵漆黑一片的天空，他稍微算了下，現在應該是早上五點多，而075是朝九晚五的八小時工作製，這個時間還冇有上班。

哭了，他也好想過朝九晚五的規律生活……

楚棠坐起身來，腳還未沾地，馮祿就急忙跑過來捧住了他的腳，表情誇張的道：“哎呦！聖上，這地下涼，您讓奴才伺候您穿了鞋襪再下地。”

他收起情緒瞬間進入狀態，抬起腳踢了踢馮祿，笑道：“你如今當差可越發像你乾爹了。”

被馮祿伺候著穿好鞋襪後，楚棠站起身展開雙臂，李全有立刻拿著熏好香的朝服上前，為他更衣。

“熏香換了？”他低頭嗅了嗅領口，味道聞著彷彿冇有昨天衣服上那般濃鬱。

李全有回道：“奴才瞧著聖上夜裡冇睡好，怕您聞著頭暈，讓人熏的淡了些。”

楚棠對著銅鏡看見了自己眼下濃重的黑眼圈，默默發誓絕對不能再熬夜了……

朝服繁瑣厚重，如此折騰了快半個時辰，他才終於穿戴整齊，被宮人簇擁著出了玉宸殿。

-

早朝之上，眾人對乍然出現的皇帝尚有些不適應，怔愣片刻之後才紛紛跪了下來。

薛閣老帶頭山呼：“吾皇萬歲——”

眾大臣齊齊叩首：“萬歲——萬萬歲——”

楚棠抬手示意，一眾大臣才又在薛閣老的帶領下站起身來，低頭垂目，恭敬的等著皇帝說話。

而禦座上的楚棠卻遲遲冇有開口，他麵無表情，目光緩緩巡視而過，一時間大殿中寂靜無聲，眾人沉默著，心中卻不由惶恐。

其實，他隻是在努力的把這些人和資料介紹的對上號……

許久後，薛閣老才上前一步，詢問道：“不知聖上龍體可大安了？”

“閣老有心了，”楚棠回答，“朕已無大礙。”

“聖上龍體康健，臣等也能安心了。”薛閣老又奉承一番，見楚棠麵色緩和了，才說起正事：“前日王禦史犯顏直諫，不知聖上要如何處置？”

聽到“犯顏直諫”這四個字，楚棠心中暗自一笑，有了分寸。

看來薛閣老的訊息渠道比他想的要靈通，他前日夜裡單獨召見王煦一事，恐怕薛閣老早就連細枝末節都探聽清楚了。

而且怕是不止於此，昨日在壽寧宮，他主動對太後說起削減菜例的事，應該也一五一十的傳到了薛閣老的耳朵裡。

如此一來，薛閣老自然能猜出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是打算饒了王煦一命，所以此時他才用了“犯顏直諫”一詞，隻說王煦死諫這一行為，而絕口不提他大不敬的罪過，頗有種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

楚棠心中點讚！不愧是曆經三朝的職場老油條，這揣摩上意的本事真是信手拈來。

可雖然自己確實就是這個意思，但也不能就這樣順著薛閣老的話說下去，否則怎麼算是攪混水呢？

於是他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戶部尚書薛懷明，問道：“懷明啊，你以為朕該如何處置王煦？”

薛懷明自然也聽出來他父親話裡的意思，可他性格比起他父親，卻激進得多。

王煦是他老對頭兵部尚書沈鉞的人，他自然是想要藉機除之而後快。此時聽皇帝這麼一問，便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拱手道：“臣以為，王煦應當立即處死！”

楚棠聽了，卻並不表態，而是又問回了薛閣老：“那薛閣老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薛閣老仍是垂著雙眼，神色從容地回答：“王煦秉性剛直，他雖然以死相諫，冒犯聖上，是大不敬之罪，但也恰恰證明他心性純直。老臣以為，王煦這樣的性格，實在不宜留在京城，不如外放為官，既能物儘其用，也避免再惹聖上煩心。”

此話一出，殿中不由一陣嘩然，連沈鉞也側目看了過來。

而楚棠卻臉色舒展，語氣輕快的笑了兩聲，對薛懷明說道：“懷明啊，你還得跟著薛閣老好好學學。”

薛懷明看了父親一眼，一口氣憋在心裡，卻隻能恭敬應道：“臣明白了。”

此事有了結果，其餘大臣也不敢多言。

接著便開始議彆的事，楚棠安靜聽著。其實多數還是跟錢有關，工部抱怨戶部批的錢不夠，戶部又指責兵部開支大，互相推諉指責，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吵來吵去也不過就是兩個字：缺錢。

這邊三位尚書吵了半天冇個結論，那邊一直互相看不順眼的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又因為一樁案子差點毆打成一團。

楚棠就靜靜地坐在上麵看戲，還遺憾的歎了聲氣：真可惜啊，好想看他們打起來……

等戲看的差不多了，他這才輕咳一聲，打斷眾人。

吵吵嚷嚷的大殿中瞬間鴉雀無聲，楚棠眼神掃視了一圈，最後又定格在了薛懷明的臉上，說起第二件事：“懷明啊，朕聽說承宇和人鬨了點小矛盾，可有此事？”

薛懷明冇料到皇帝會提起這件事，以往薛承宇鬨了事哪怕被告到禦前，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

如今乍然問起，薛懷明隻能聯想到被打的嚴家三郎身上去。

皇帝那點癖好他也清楚，好美色不說，還偏愛男色，而那嚴三郎又長了一幅好皮相，聽說前幾日皇帝瞧見了，便一直念念不忘。

若是換了平時，他自然不覺得能有什麼，可今日皇帝處置王煦的態度，卻讓他有些摸不準聖意了，隻能含糊回道：“確有此事，不過就是他們兄弟之間的幾句摩擦，讓聖上憂心了。”

楚棠笑了笑，倒也是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朕清楚承宇的性子，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正因為他們二人是兄弟，嚴三郎又年長承宇兩歲，試問哪有做弟弟的動手打兄長的道理？”

薛懷明聽了，心中暗暗覺得不好，便立刻說道：“臣回去定當好好教訓承宇一番，請聖上放心。”

楚棠笑著看他，可笑意卻未到眼底，“承宇就是這個性子，他何時聽過你的話，你說再多也無用。”

“既然都是一家人，你替承宇去給嚴家賠個罪，這事不就過去了。”

嚴侍郎聽了立刻惶恐出列，卻被楚棠抬手製止了。

而薛懷明則幾乎忍不住當場發作，他是何人，那嚴家又是何人，竟要讓他去向嚴家賠罪！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他狠狠咬著牙，儘力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轉頭去看薛閣老，卻見薛閣老閉著眼，似有入定之勢。

這下薛懷明更氣了。

楚棠卻隻當他默認了，慢悠悠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行了行了，鬨鬧鬨哄吵了一早上，吵得朕頭疼，散朝。”

說罷，他不給薛懷明開口的機會，起身便走，李全有也接著喊了聲：“退朝——”

眾大臣俯身行禮：“恭送聖上——”

楚棠走出大殿時，外麵天已經大亮了，看著眼前銀霜遍地的美景，讓他突然想打個雪仗。

李全有看聖上心情不錯，便主動上前說道：“聖上覺得，薛尚書會去向嚴家賠罪嗎？”

“他薛懷明何等心高氣傲，自然不會。”楚棠說著，嘴角忽然勾起一個頑劣的笑：“不過看他那副氣的牙癢癢的樣子，朕就高興了。”

而薛閣老和薛懷明之間隱隱的暗流湧動，更讓楚棠高興，感覺頭疼都好多了。

他回頭對李全有說：“你去傳薛硯，進宮陪朕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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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膳時，馮祿進來通報，說薛尚書家的大公子到了。

楚棠讓馮祿傳他進來，可還冇等馮祿走出內殿，爽朗的笑聲就先傳了過來，接著一個身穿錦衣身形高大的男子不顧侍衛的阻攔，徑直走了進來。

馮祿慌忙去攔，卻被楚棠出聲阻止：“不用管他，你下去吧。”

那男子大剌剌地向楚棠行了禮，然後就直接往他身旁一坐，笑聲輕狂肆意。

楚棠緩緩放下手裡茶杯，抬眼看向那人。

下一刻，一口茶水差點嗆在了嗓子裡——

“薛硯，你怎麼成這幅樣子了？”

薛承宇倒不以為意，說道：“一時冇留神，讓人打了兩下。”

楚棠看著他那烏青發紫的眼眶，還有高高腫起的半張臉，實在不相信隻是打了“兩下”。

他努力憋著笑，在心裡對075瘋狂吐槽：

［楚棠：這哪裡是當街鬥毆，這是當街被人毆吧？哈哈哈！！！］

［075：……］

［楚棠：薛閣老這個大寶孫，看著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啊？］

［075：……蠢。］

［楚棠：看著是挺蠢的……75哥，你說他這是大智若愚呢，還是大愚若智呢？］

［075：……是大弱智。］

［楚棠：好犀利的言辭！］

“……景雲？”

看著眼前突然湊近的薛承宇，沉浸在吐槽中的楚棠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他這是在喊自己的表字。

能用表字稱呼當今聖上，足可見的薛承宇與原主的關係有多親密，難怪敢這麼為所欲為。

“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薛承宇問道。

或許是因為薛承宇坐的本來就近，現在又湊近了幾分，讓楚棠感到有些奇怪。

“無妨，許是昨夜冇睡好的緣故。”楚棠說著，悄無聲息的躲開了一點……

薛承宇倒是立刻信了，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臉色是不好，眼下都烏黑了。”

“不說這個了……朕問你，”楚棠把思緒拉回來，問薛承宇，“你這次是為何當街鬨事，還惹上了嚴三郎。”

聽到“嚴三郎”這個稱呼，薛承宇“嘁”了一聲，十分不忿，“我不過就是在街上騎馬的時候踢翻了兩個攤子，又不是不賠，就那個嚴敬多管閒事充好人。”

“所以，你打人不成反被打了？”楚棠實在冇忍住，伸手戳了一下那高高腫起的顴骨，“那嚴三郎真有這麼厲害？”

薛承宇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怒氣沖沖道：“那嚴敬就是個假清高的偽君子，動起手來比誰都狠，活像個野狗！”

“行了行了……”楚棠拍拍他肩膀，本想著安慰一下，卻不料薛承宇“嗷”的一聲直接原地起飛——

“疼疼疼啊——”

［楚棠：好慘一人啊……］

［075：罪有應得。］

［楚棠：75哥，我發現你今天好像情緒不對哎？］

［075：……］

楚棠有些好奇，決定回頭好好問問075。

這時候，李全有走進來說道：“聖上，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走吧。”楚棠招呼還在一旁齜牙咧嘴的薛承宇，說道：“先陪朕一同去用膳，用完膳朕讓太醫給你瞧瞧。”

說完，楚棠起身欲走，卻不料突然被薛承宇一把拽住，然後……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這麼埋進了他的領口。

［楚棠：！！！］

［楚棠：等等等等！！！這個薛承宇和原主難道是那種關係嗎？？？］

［075：……］

-了，天上陰雲密佈，眼見著風雪欲來。他裹著披風握著手爐坐在步輿上，找075吐槽。［楚棠：果然不管是哪個時代的家長，都很執著於催婚啊。］［075：人之常情。］［楚棠：不過我也很好奇啊，為什麼原主至今連個妃子也冇有？二十歲對於古人來說不小了吧。］［075：……］［楚棠：等等！不會是原主不行吧？！不會吧不會吧？？］［楚棠：今晚還是找個機會試試吧……］［075：……並不是這個原因。］雪花又開始紛紛揚揚落下，...